Apple 的設計閃電桿剛剛加入 Meta。接下來會怎樣？

Alan Dye，這位在過去十年塑造 Apple 軟體外觀和感覺的人，正前往 Meta。

12月3日，Meta 確認已聘請 Dye 擔任 Apple 長期的人機介面設計主管，作為首席設計長，自2025年12月31日起生效。路透社指出，Dye 於2006年加入 Apple，此後參與了從 iPhone X 和 Apple Watch 到 Vision Pro 頭戴裝置以及 Apple 平台上的主要作業系統重新設計等各種項目。(路透社)

最先報導此消息的彭博社將其形容為「重大突破」：Meta 不僅僅是聘請另一位資深設計師，而是挖角 Apple 最傑出的軟體設計主管來領導一個新的頂級工作室。(彭博社)

這本身就足以成為頭條新聞。這是 Apple 和 Meta 在一場昂貴且高風險的競賽中交換高級人才，這場競賽旨在定義 AI 驅動的裝置在人們生活中的實際樣貌。但這個故事更有趣的是因為 Dye 在 Meta 內部的去向——以及 Apple 生態系統內的人對他離開的感受。

在消息爆出後的第二天，Mark Zuckerberg 在 Threads 上發文表示，Meta 正在「創建一個由 Alan Dye 領導的 Reality Labs 新創意工作室，他在 Apple 領導設計工作近20年。」他將該團隊描述為一個「將設計、時尚和技術融合在一起，定義我們產品和體驗的下一代」的地方，並發表了一段你可以想像會出現在未來投資者簡報中的話：該工作室將「將智能視為一種新的設計材料」，並想像當智能「豐富、強大且以人為中心」時會帶來什麼可能性。(Threads)

Zuckerberg 的歡迎辭對於人事公告來說異常具體。Dye 將與另一位知名 Apple 設計校友 Billy Sorrentino；在 Reality Labs 領導介面設計的 Joshua To；由 Pete Bristol 領導的 Meta 工業設計團隊；以及由 Jason Rubin 領導的元宇宙設計和藝術團隊一起工作。Zuckerberg 表示，簡而言之，目標是「提升 Meta 內部的設計水平」並打造感覺自然、直覺且「真正以人為中心」的裝置——特別是 AI 眼鏡。(Threads)

關於此次調動的報導填補了組織結構圖的空白。彭博社和其他媒體表示，Dye 將領導一個新的設計工作室，控制 Meta 介面的硬體、軟體和 AI 整合，直接向監管 Reality Labs 的首席技術長 Andrew「Boz」Bosworth 匯報。(彭博社)

《商業內幕》和《連線》雜誌都將這次聘用視為更廣泛努力的一部分，旨在整頓 Meta 經常受到批評的軟體，並為其 AI 可穿戴裝置——特別是 Ray-Ban 智能眼鏡——提供更連貫、更高級的設計感。(WIRED)

從 Menlo Park 的角度來看，這是你所預期的故事：Meta 希望被認真對待為一家硬體公司，而不僅僅是群組聊天和 Instagram Reels 的所在地。它已經在 AI 驅動的眼鏡和頭戴裝置上投入大量資金，現在它有了一位具有 Apple 風格的設計主管來領導一個專注於這一推動的新工作室。

從 Cupertino 的角度來看，語調則截然不同。

在 Daring Fireball 上，John Gruber 並沒有將此視為 Apple 的悲劇；他將其視為一個釋放閥。在一篇標題為「Bad Dye Job」的文章中，他稱這則消息是「數十年來 Apple 最好的人事消息」，並進一步論述「Dye 十年來領導 Apple 軟體設計團隊的表現，總體而言是糟糕的。」(Daring Fireball)

Gruber 的抱怨不是 Dye 缺乏圖形品味——如果有的話，他反而讚揚他有強烈的品牌直覺——而是在 Dye 領導下的 Apple 軟體時代常常感覺視覺風格勝過互動清晰度。想想：裝飾性的華麗元素，拍照效果好但傳達不了多少信息的圖標，以及看起來更像行銷照片而非工具的 UI 變更。在他的描述中，Dye 是「一個政治玩家，而非真正的互動設計師」，Apple 的平台因此受到了影響。(Daring Fireball)

你不必完全認同這種批評就能理解為什麼這一變動對 Apple 人士的打擊不同。Apple 已經確認，長期人機介面設計師 Stephen Lemay 將接替 Dye。Tim Cook 的聲明在多份報導中提到，讚揚 Lemay「自1999年以來在每個主要 Apple 介面設計中扮演關鍵角色」。(路透社) Gruber 引用自己的消息來源表示，Apple 內部的設計師對 Lemay 接手「感到高興——如果不是欣喜若狂的話」，正是因為他被視為一個專注於細節的互動人士，而非政治攀爬者。(Daring Fireball)

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 Apple 更廣泛的高管變動背景下。在過去幾週，公司宣布了長期首席運營官 Jeff Williams 的退休，AI 主管 John Giannandrea 的離職，以及 Meta 自己的法務主管 Jennifer Newstead 即將成為 Apple 的下一任總法律顧問。(路透社)

彭博社已經開始談論「人才外流」使 Tim Cook 的最終繼任變得複雜。Dye 是這個拼圖中的一塊——但在設計方面，他可能是一個罕見的離職者，讓 Apple 內部人士和一位知名 Apple 評論家都鬆了一口氣。

回到 Meta，這一舉動符合更廣泛的模式。Reality Labs 自2020年以來已經燒掉了超過600億美元追逐元宇宙；現在，根據《商業內幕》和其他媒體的報導，該部門正在緊縮預算並將重點轉向已經顯示出更多前景的 AI 可穿戴裝置和智能眼鏡。(商業內幕) 在這種情況下，讓一位具有 Apple 品牌的設計主管負責一個新的、集中的工作室，與其說是引進某種神秘的「Apple 品味」，不如說是創建一個強大的設計中心，能夠拒絕糟糕的想法，協調硬體和軟體，並為 Meta 的 AI 野心提供一個連貫的面貌。

Dye 是否適合這個職位仍是一個開放的問題。他在 Apple 的任期產生了一些無可否認的精緻作品——早期 watchOS 的視覺語言，iPhone X 的全面屏 OLED 設計，以及現代 iOS 光滑、玻璃般的外觀。但這也與一系列軟體決策同時發生，這些決策讓高級用戶抱怨清晰度和一致性的倒退。Meta 並不是在全盤購買 Apple 十年的設計爭議；它是在賭那個在 Apple 內部辯論中倖存下來的人知道如何在另一個龐大的、由 CEO 驅動的組織中建立和捍衛設計議程。

這裡更有趣的線索是 Zuckerberg 公開表達的內容：Meta 希望將「智能視為一種新的設計材料」。這聽起來很空洞，但實際上是對未來幾年產品工作的相當不錯的描述。如果 AI 始終處於開啟狀態——通過你的眼鏡觀察，通過你的耳機聆聽，預測你的意圖——那麼困難的問題就不再是關於模型質量，而是關於這些能力如何被揭示或隱藏。哪些建議是環境性的，哪些是明確的？如何避免將每次互動變成一個不穩定的自動完成？當你的眼鏡不斷註解世界時，「自然」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些既是設計問題，也是工程問題。而這正是你期望 Apple 在私下obsessing over的問題，同時 Meta 試圖在公開場合解決它們。Dye 離開 Apple 加入 Meta 並不會突然在這場競賽中扭轉局勢，但它確實明確了賭注。Meta 願意建立一個新的工作室並重組 Reality Labs，圍繞 AI 優先裝置需要自己的設計語言這一理念。同時，Apple 似乎準備悄悄承認其軟體美學需要調整方向，並將方向盤交給一個有著長期歷史的人，這個人首先讓其平台感覺可用，其次才是美觀。

你可以閱讀標題——Meta 在重大突破中挖角 Apple 設計主管——然後停下來。但更有趣的故事是，兩家截然不同的公司正在適應同一現實：AI 不再是你附加到手機上的功能，它是構成你裝置的媒介。Meta 剛剛聘請 Alan Dye 來幫助澆築這塊混凝土。Apple 似乎鬆了一口氣，讓別人去混合下一批。